图为方林苗检查华鑫医废处置情况。
图为柯桥区固体废物处置设施建设现场。
图为方林苗在越城区中芯国际项目施工现场。
“无废城市”是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为引领，通过推动形成绿色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持续推进固体废物源头减量和资源化利用，最大限度减少填埋量，将固体废物对环境的影响降低至最低的城市发展模式。
2019年4月，浙江省绍兴市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11个“无废城市”建设试点城市之一，也是浙江省唯一一个试点城市。围绕“无废城市”建设相关情况，记者专访了绍兴市生态环境局局长方林苗。
记者：请您介绍一下绍兴市为什么要积极开展“无废城市”建设？
方林苗:近年来，绍兴市委、市政府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努力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通过“五水共治”“蓝天保卫战”“净土行动”等，全市生态环境改善明显，在固体废物无害化处理领域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对于减量化和资源化需求不断提升。
这时国家高瞻远瞩地提出了“无废城市”建设试点，这既是一种现代化的城市发展模式，也是一种先进的城市管理理念，与绍兴发展需求不谋而合。我们通过开展“无废城市”建设，不仅可以更好地推进已有的工作，还可以通过建设试点契机先行先试，进一步完善制度建设，强化监督管理，吸引相关产业经济的关注，服务并且推动绍兴绿色发展，为全国东部发达地区综合性城市的“无废城市”建设提供样板。
记者：您觉得“无废城市”建设试点的开展，对绍兴传统支柱产业的出路和环保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具有怎样的意义？
方林苗:总体来说，“无废城市”对于绍兴产业的意义就是推动传统支柱产业的绿色发展和促进环保等新兴产业的发展。
传统产业方面，“无废城市”建设进一步加快了绍兴转型升级、绿色发展的脚步，2017年以来，累计引进10亿元以上新兴产业重大产业项目141个，引进豪威科技、中芯国际、长电科技等集成电路头部企业，带动形成全产业链项目集群落户发展态势，绍兴市被列为国家级集成电路产业创新中心，集成电路产业平台入选省首批“万亩千亿”新产业平台。
2020年上半年，疫情冲击下，两大“万亩千亿”产业平台数字经济产值逆势增长27.5%，更让我们坚定了以“无废城市”试点建设推动绿色发展。
环保产业方面，“无废城市”建设试点给绍兴环保产业发展也带来了发展的良机，这个全国试点的平台会吸引大量的固体废物处置领域高科技企业的关注，我们乘势引进绍兴迫切需要的如工业废盐、尾矿砂、建筑渣土、飞灰等资源化利用相关企业和技术，并积极和大专院校、科研院所开展合作，为它们研究成果的落地提供土壤，从而形成产学研一体化的固体废物产业平台。如绍兴凤登环保的水煤浆气化及高温熔融协同处置危险废物示范项目，用于重金属含量低或不含重金属的有机危险废物无害化处理，资源化后的产品是绍兴基础化工产业链的重要环节。通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以固体废物利用处置为牵引的环保产业已成为绍兴经济新的增长极。
记者：绍兴“无废城市”建设重点有哪些方面？
方林苗:绍兴无废城市建设重点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是建立工作机制。第一时间成立由书记、市长任双组长的“无废城市”建设试点工作领导小组，同步构建市、县两级“无废”工作体系，成立实体化运作专班。三次高规格召开全市性启动、部署、推进工作会议，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分别做重要讲话和工作部署，形成了上下联动、全域推进的良好局面。按照“项目化、目标化、考核化、绩效化”的要求，实行清单化管理。按照“三张清单”要求，制定印发了考核办法、考核任务及评分细则。全面构建了多形式、全覆盖的督导机制，层层压实责任。建立健全工作简报、专报、通报制度，有效推动了建设试点工作。
二是构建工作体系。工作体系主要包括制度、技术、市场、监管等四个方面。
制度方面，计划制定政策制度62项，已提前完成44项，其中《绍兴市特定类别危险废物定向“点对点”利用制度》《关于加快推进废旧农膜回收和无害化处置工作的指导意见》等为全省首发，《绍兴市工程渣土（泥浆）处置管理办法》为史上最严。
技术方面，拟开发应用技术共19项，其中凤登环保有机废液水煤浆无害化处置技术等9项已实现应用。
市场方面，对照五大类固废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要求，推动传统产业改造提升，开展园区循环化改造，严格落实“限塑令”，投资156.06亿元开展重点项目建设90项。
监管方面，打造全周期、智能化、闭环式绍兴市“无废城市”信息化平台，运用“互联网+监管+信用”，实现监控调度、风险预警、考核展示、交易撮合、管理服务等功能。此项目作为2020年省政府数字化转型重点项目已全面试运行。
三是营造工作氛围。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新发展理念为引领，多渠道宣传“无废”理念，推动形成绿色生产生活方式，推进300余个“无废细胞”建设，打造“无废小师爷”代言形象，不断夯实“无废社会”发展基础，营造全社会广泛参与的浓厚氛围。
记者：作为试点，国家对绍兴建设“无废城市”设置了严格的考核指标。同时绍兴自我加压，将固废的减量化、资源化利用及无害化处置的严格程度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请您介绍一下这样的指标设计是出于怎样的考虑，有着怎样的背景和原因？
方林苗:为实现“无废绍兴”的总体建设目标，我们结合全市实际情况，从固体废物源头减量、资源化利用、最终处置、保障能力、群众获得感等5个方面建设“无废绍兴”指标体系，具体由5个一级指标、18个二级指标、53个三级指标构成，包括22个必选指标、22个可选指标和9个自选指标。
绍兴市作为东部发达地区城市，提出的指标需要具备一定高度，同时又要展现绍兴的本地特色。
我们设置的指标体系中，22个必选指标是根据要求必须完成的必答题，22个可选指标是从国家37个指标中根据我市自身实际筛选出来的，主要是减少了部分和绍兴建设内容不相关的指标。
9个自选指标是在符合“无废城市”建设理念的基础上，符合绍兴建设需求的指标，如设置浙江省农业绿色发展先行县创建数量指标，因为浙江是全国唯一全省推进的国家农业可持续发展试验示范区，农业绿色发展的试点先行区；设置装配式建筑占新建建筑的比例指标，因为绍兴市是全国装配式建筑示范城市；设置农药包装废弃物回收处置率指标，是因为绍兴已试点形成了回收网点、有价回收实名制购买、数字化信息记录、产品追头溯源等成熟体系；设置固体废物环境污染案件生态环境赔偿或修复比例指标，是因为此项工作是省委深化改革重点突破事项，省政府法制工作创新项目；设置固废管理信息系统企事业单位上网率指标，可体现“互联网+信用+监管”的全过程闭环管理“无废城市”信息平台的作用。
记者：请您分析一下，目前绍兴建设“无废城市”还存在哪些问题？下一步如何解决？
方林苗:从地市级层面来看，我认为难点主要聚焦在以下几方面：
第一，部门职责边界需进一步厘清。“无废城市”建设涉及五大类固废，而五大类固废来源广泛，收集方式不尽相同，具体的处理处置手段也有较大不同，当然每个环节涉及的主管部门也不尽相同。虽然目前我们已经明确了牵头部门，但职能交叉的情况仍然存在。
第二，缺乏先进的分拣、利用处置技术。如垃圾分类方面，以前居民产生的固废主要是废金属、塑料、生活垃圾等，现在许多固废是复合型的，多种类型垃圾高度混合在一起，其拆解分离、分选再利用难度高，需要更加先进、更加适用的技术支撑。此外，一些工业源废物资源化利用水平不高。例如尾矿砂、废盐、飞灰等，虽然我们引进了一些企业，也探索了资源化利用的工艺，但目前技术不够成熟，这些固体废物当下也只能依靠填埋处置或暂存在仓库。
第三，政策和长效机制问题。“无废城市”建设是一个系统工程，我们不仅要建设“无废城市”，更要以此为契机，建立长效机制，将绍兴从“无废城市”转变为“无废社会”。建设的过程中，哪些需要政府监管，哪些让给市场开展，哪些需要采取强制措施，哪些又是风险隐患点，这是一个复杂的体系，需要慢慢探索研究，任重道远。
下一步，我们将继续探索五大类固废减量化、资源化、无害化工作，同时，做好与生态环境部、技术帮扶组的对接，学习借鉴最新国内外制度、市场、技术、监管等方面的先进做法，努力使绍兴市实现从“无废城市”向“无废社会”转变，为全国提供更多、更好的绍兴“无废经验”。
